难得的一次恶作剧，让俞虞心情格外好。他想过很多次再见到那个女生时要怎样报复她，只是没想到会是那样的场景。

说实话，他确实有些同情她，不管她跟陆歧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在学校里做，她看上去很不情愿。俞虞推翻了脑子里的全部方案，临时起意了一次恶作剧。

还是不忍心嘛，多可爱的女孩子——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他就这么想。

那时学期初，天气还凉，少女穿着厚厚的外套却不显臃肿，她找到正在走廊上栏杆边晒太阳拟讲稿的自己，半仰起头递上一份物品清单，说会议厅还缺了这些物资，她转达老师的话请他去拿。

她戴着厚厚的围巾，衬得脸越发的小而精致，瓷白的皮肤在暖阳下镀上了金色的边，像森林中迷了路的怕生的精灵，小心翼翼在寻求过路旅客的帮助。她美得惊心动魄。

唔，用词夸张了一些，俞虞心里补充，但她确实正好长在他的审美上。

他甚至有去追求她的冲动，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太麻烦了。

俞虞收下清单去杂物室，却发现女生一直跟着他。

他问原因，女生甜甜地笑，可以看出不太显眼的甜美的梨涡，说她想要帮忙。

真可爱。

俞虞想。

只是没想到他会被她关起来。

俞虞不是不奇怪为什么一个无冤无仇的女生会用那样的方式去坑他一把。

他没有那么容易被骗，尤其是在那个重要的日子。

可是女生给的理由合情合理，挑不出问题，会议厅确实缺了那些东西，让他去拿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因为那些东西其他人可能找不到。

俞虞本以为是一个有些了解他的并且对他有意见的人，也许是学生会内部的，可他没有找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俞虞慢悠悠回到更衣室，把衣服扔进隔间。

等莫禾出来他还得弄清楚她做坏事的原因，同时他对她怎么想到那个办法也很好奇。

不过坏事没有造成太坏的结果，虽然没有赶上选举，他最后还是当上了会长——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还得感谢陈旭言。

隔间的门打开，刚刚在脑海中闪过的人出现在了面前。

俞虞一愣，他知道莫禾还在里面，可是陈旭言怎么也在。

衣服是还是湿的。

他很快换上轻松的神情调侃：“我是不是来得不巧。”

脑海里闪过什么，他没抓住。

接着莫禾从里面出来，充满信赖地躲到了陈旭言背后，用委屈而胆怯的眼神看他，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遭受这样的对待。

莫禾攥住陈旭言的手腕，露出的半张脸小巧而精致。

俞虞微微敛了笑意，眼睛微眯在两人身上扫了一遍。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多年的朋友，还有谁比陈旭言更了解他，更知道怎么骗到他，怎样打击到他。

陈旭言跟莫禾恰好是同桌，两人还一副关系匪浅的样子。

情绪降了温，俞虞控制着表情，看向陈旭言。

一瞬间他想起更多的事情。

当时他睁开眼看到陈旭言。陈旭言告诉他在他缺席的时候自己竞选当上了学生会长，但他认为他更适合那个职位。陈旭言说自己已经取得了其他人的同意，决定将位置转让给他。

在俞虞看来，陈旭言完全没有必要那样做，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没能参加竞选他接受结果，他并不需要陈旭言的同情。

他拒绝，但陈旭言却很坚持。

搞得他总觉得自己亏欠了陈旭言。

可是如果本来就是陈旭言做的呢？

“那张清单，一开始是在你手上吧。”俞虞听到自己说，很清晰的声音，他呼出一口气，试图轻松地继续道，“当时老师吩咐你去拿东西，你拿完东西之后让她用清单来骗我，让我错过选举，接着你又假惺惺放弃到手的职位。＂

他一只手在背后握了拳，面上却露出笑意。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单的来历，不是吗？让我不仅没怀疑你，还反过来感激你。”

他终于想通其中的关键。

“真正计划那么做的是你吗？”

莫禾听得云里雾里。

不就是他关了俞虞一下午，后来又去开了门，应该什么都没影响啊，竞选明明在晚上。

莫禾知道陈旭言也参加了竞选，只是最后没选上——他说自己不是很想当学生会长，马上高三了学习更重要。

场面超出了莫禾的认知。

俞虞迟到了？陈旭言选上了又放弃了？

可是为什么。

俞虞扯了扯嘴角，嘲笑自己的愚蠢，他转身离开。

莫禾还是没太搞懂，他看向陈旭言——他敛眉垂眼，从刚才开始就没有打算回应。见莫禾看过来，笑了一下问，“我们回教室吗？”

空气中选项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