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极渊之底已经恢复了平静。

番天印砸下来的瞬间阴差阳错地完成了封印，周重回到陆地，还来不及修整，就又收到一个噩耗。

凤王宫与魔界再次发生重叠，凤王季如愚为了封锁凤王宫而陷入了沉睡。

“大人，凤王他没事吧？”老龙王忧心忡忡地问。

凤王宫的存在与它的主人息息相关，如今现世没有抵抗魔界的力量，季如愚才会出此下策。

“你们都回去吧。”周重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只留下了叶拂。

“怎么样？”叶拂忧心忡忡地问。

“很危险。”周重言简意赅地说。

如果是平时，季如愚可以靠自己在合适的时机醒来，那么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但是现在他怀有身孕，自身的灵力连提供给胎儿都不够，更别谈让自己醒过来。

周重把他抱到床上，褪下他的裤子看了看，果不其然，他两腿之间的肉缝已经合上了。

“那要怎么办？”

周重没回答，源源不断地往季如愚身体里灌灵力，但是没有丝毫效果。

短短三天的时间，季如愚就已经呈现出了将死之态，在这期间，周重消耗的灵力太多，不得不折断了戊己杏黄旗和素色云界旗来补充。

就在周重准备放弃的时候，季如愚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凤凰珠突然亮了起来，周重心神一动，顺着指引进到了凤凰珠里面。

这颗珠子保存着上任凤王季长畏的骨殖，没想到危急时刻，季如愚的神识竟然躲进了父亲的怀抱。

比起视觉，最先恢复的是触觉，周重很快反应过来，他正插在某个人的身体里面。

“专心点……”有个声音带着笑意说。

“长畏？”

“嗯？怎么了？”那人笑着问。

“吱呀”一声，凤王寝宫的大门被人推开，一袭红衣的季如愚逆光而立。

周重当时没注意他脸上的表情，这回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脆弱、绝望、难堪、不可置信，他看起来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周重甚至看见他的泪珠砸到地上，然后四溅开来。

“愚儿！”周重一声，抓起外袍就要追出去。

快要离开凤王宫的时候，周重突然停下来，回头望了一眼。

这里是意识的空间，不受物理定律约束，周重隔着整个大殿，看清了季长畏脸上的笑容。

他姿势随意地倚坐在雕花大床上，表情像是洞然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愚儿就拜托你了。”

他没有说话，但周重确确实实听到了声音。

周重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季长畏打造这颗凤凰珠并不是为了收殓自己的骨殖，而是为了给季如愚留一个最后的庇护之地。

“我保证。”周重轻声说，不知道是在向谁承诺。

……

周重原以为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找到季如愚，但实际上这个过程比他想象中短得多。

这证明季如愚的潜意识可能并没有那么厌恶他，这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情。现实世界的季如愚危在旦夕，周重必须在这里打开他的心结才能唤醒他。

那个让人操心的孩子坐在湖中心的亭子里，哭得肝肠寸断。

周重缓缓走过去，轻咳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季如愚满脸泪水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又要逃。

“愚儿……”周重一把抓住他的细白的手腕，把他拖回怀里，“你听我说！”

季如愚的情绪非常激动，不过他的身体非常虚弱，以至于他意识的挣扎也很微不足道。

“愚儿，”周重又喊了他一声，努力想把自己的态度放得柔和一点，“是我和你父王对不起你，我们不该背着你乱来，不该辜负你的信任……”

周重绞尽脑汁想着说辞，可他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的地方，加上季如愚一直在他怀里闹个不停，终于点燃了他的暴脾气。

“行了！你到底在闹什么？”

“你母后去世那么多年，我跟你父王在一起纯属你情我愿，没有对不住任何人，我就不说了，你父王这么爱你疼你，你怎么忍心记恨他？”

季如愚哭得说不出话来。

周重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抱着他在亭中心坐下，“好了，别哭了，你总要让我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是不是吓着你了？”周重试探着问，凤凰一族生性高洁，反映在性事上就是有些扭扭捏捏，考虑到季如愚还没有成年，这个猜测可能性很大。

周重老脸一红，不得不硬着头皮给季如愚解释，“咳，你们凤凰都是雌雄同体，我插到，不是，我是说我进到你父王身体里面，我们两都很舒服，你以后也一样，可以选择作为进入或者被进入的一方，这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不需要感到羞耻，也不用觉得肮脏。”

周重很有耐心地斟酌着用词，他已经忘记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