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人并不是普通的打手,而是退伍的顶级雇佣兵。
“你们是想入室抢劫吗?”
江侑冷冷地盯着为首的西装男人,正应了那个词冰霜美人,素着一张脸宛若冬日凛冽枝头上的无暇冰凌。
西装男人歉意地弯了弯腰,“很抱歉打扰到您的进餐,我们只是听命行事,您现在可以继续,我们告退。”
他话说完就要带着那些黑衣人离开,连带着厉戈也一并带走。
“站住!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知道你要带走的人是谁吗?!如果不怕承受厉家的怒火,尽管试试。”
江侑柳眉倒竖,发火的样子别有一番惊心动魄的美丽。
无奈黑衣人们都眼观鼻鼻观心,活像是瞎子一般,为首的西装男同样,他保持谦卑的姿态,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是厉总派我们来的,或许二位之间有什么误会,但这不是我们的职责范围之内了。”
他说完,不顾江侑的阻拦一伙人风也似的来,风也似的去,饭厅内除了少了个人,竟无任何变化,其中一个黑衣人走的时候,还把倒了的椅子归于原位。
江侑头脑一片空白,当下做不出任何反应,尖锐叫嚣着的耳鸣再度来袭,他的头痛欲裂,心脏剧烈跳动,时间无限拉长,耳膜内像有人在用铁锤大力地敲打,世界空寂,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趴在桌子上像一尾缺氧的鱼用力喘息,不知过了多久,心跳的速度慢慢降了下去,他得以苟活。
江侑面无表情地找来手机,拨通了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再拨打的电话,对面的人接起的很快,像是知道会有这通电话专门等在手机面前一样。
“你把厉戈弄到哪儿去了?”
厉之行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他恢复到叱咤商界的冷静模样,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水不扬波:“我给你请了心理医生,应该马上就到了,你好好治疗,自然会让你看到厉戈。”
说完之后,他果断地挂断了电话,像是再迟一秒便维持不下这副平静。
江侑明白了,这又是威胁,他睁着眼看向天花板,高高的天花板吊着巨大璀璨的灯,像神明的脸在俯视着他,在嘲讽他,在侮辱,在轻蔑,在告诫他:
别挣扎了,你永远报复不了厉之行。
除非你死。
心理医生果然如同厉之行所说的那样,很快便到了,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意外的年轻,长相干净温雅,给人很强的信赖感。他见到江侑之后把白大褂脱了下来,里面像每个普通的年轻人那样穿着T恤,而非板正的衬衣。
“你好,我是你的心理医生,我叫何之源。”
江侑被这道陌生的声音从走神中唤醒,他抬头看去,表情冷漠,“坐吧,需要我怎么做,你说。”
何之源温和地笑了笑,他看出这个病人是在消极抵抗,眼中毫无生的希望,因此越发的谨慎了,“我只是过来跟您聊聊天而已,放轻松,聊天内容也绝对不会泄露,我用我的执照保证。”
他一直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脸上的表情并不是那种开心的大笑,或者带有任何情绪意味的笑容,只是面部肌肉控制得宜,让人觉得他是在笑,从而亲近。
“所以请你来的人,不需要知道过程,也不需要知道你的判断,更不需要知道诊治结果是吗?”
当然不是,但何之源作为心理科声名远播的一级医生,有着自己的职业操守,他只会说规定下允许说的内容,而涉及到病人隐私的地方,不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吐露半个字。
这一点,在来的时候已经跟对方说清楚了。
而对方似乎并不在意,答应的极快,沟通的重点也全都围绕在治疗妻子上面,希望他竭尽全力。
何之源自当如此。
“那就聊聊请我来的那个人吧?您对他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呢?”
讥笑的表情出现在江侑脸上,他不无轻慢地说道:
“我恨不得他死。”
然后他又接了一句,“当然,我死了他都不会死,我知道。”
何之源表情不变,他意外于患者的倾诉欲,似乎早就期待这样一个打开自己的机会,于是抛出了一个可能会刺激患者的问题:“听说你曾经出过轨?可以理解为这是对丈夫的报复吗?”
“当然可以,但不全是,一开始,我只是想让他看看我并不是没有人爱,很好笑吧?理由如此可笑,因为我爱丈夫,所以固执地认为丈夫并不是不喜欢我,只是不太会喜欢人,用错了方式而已。不然世界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挑中我作为妻子呢?为什么会对我笑,为什么会给我惊喜呢?因为一点点小甜头,所以忽略了庞大的恶劣,的确很可笑吧?”
江侑回忆起当初幼稚的自己,他可笑地觉得丈夫都可以出轨为什么自己不行呢?毕竟自己都原谅了对方,甚至没有发脾气,那么以牙还牙又有什么所谓呢?
他也出轨了,那就抵平了,那么这件事就可以翻篇过去了,从此再也不用日夜难眠,他还是可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