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一行人所过之处,路上行人尽数退让,但偏偏,迎面而来一群身着湛蓝衣袍的魔修,毫无退让之意,稳稳地占据了路中。
双方面对面停下的那刻,气氛骤然变得凝重。
“是海域的人。”趴在窗边看的三人中,对灵魔界最熟悉的白默默,面露喜色。
“前面的是黑叔和白姨!”
他欲伸长手臂,欲向两人问好,“啪”地一下,被苍舒孑拍了回去。
“别打扰他们!”
灵魔界九域,荒泽之下,便是太古与沧海争锋,为魔鳞而来的两边人马狭路相逢,一边是太古王族殿下,一边是沧海久负盛名的黑白魔使,自是谁都不肯退让。
一时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悠悠身在茶楼,都感受到了双方僵持带来的窒息感,仿佛稍有不慎,便会大打出手掀翻整条街,围观群众大气都不敢出。
原本热闹的茶楼也安静下来,众人屏息以待,唯独白默默显得格格不入。
他捂着被打的手,左顾右盼:“对了,你们是哪域人。”
“银夜。”悠悠与苍舒孑异口同声。
两人对视一眼,为这难得的默契喝彩。
灵魔界九域。
银夜可是其中的硬茬!
曾与未崛起的荒域争夺倒数第一,现又和落寞的天域争倒一,眼见另八域兴盛衰亡,王朝更替,银夜一脉自归然不动,永远保持当小弟躺平的乐观心态。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银域魔修出了名的脾气好,或者说好哄骗,因此在哪都十分受欢迎。
白默默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指向街边看热闹的群众。
“你们两位殿下在那,不用行礼吗?”
“啊?”
悠悠朝所指方向望去,只见围观太古与苍海对峙的群众中,有一伙穿着紫衣的身影,为首是状若兄妹的一男一女,头上戴着银色额饰。
两人正兴奋地瞪大眼睛,交头接耳。
“哥哥快看!水蛟拉辇!太古果然是大域!好生阔气!”
“嘘,小声点,别让人以为我们银夜的人没见过世面,去年父君也用一条水蛟拉过辇,没什么、了不起的!”
“是的哥哥,太古得用七条才拉得动步辇,我们一条就够了,可见银夜养的水蛟,比太古的更身强体壮!”
“那是,没人比我们银夜更懂养生了!”
……
悠悠默默收回视线,没想到小小一条街,竟然聚集了三域人士,虽然其中一域,看着聊胜于无。
“还请沧海诸位让开,魔蛟生性暴虐,倘若伤到各位就不好了。”太古一人上前,淡淡警告道。
沧海为首白袍女使笑吟吟道:“放心,沧海四面环海,驯水蛟不费吹灰之力,本魔只担心,到时候水蛟倒戈,摔到三殿下就不好了。”
古域人冷笑:“白魔使还是这般狂妄,既如此,不如试试。”
白魔使道:“试试就试试。”
她话音落下,坠花手链绽放出蓝光,寒冰自她脚底向外蔓延,直直朝七条水蛟涌去。
水蛟立即不安地摇动起来,但下一瞬,一股玄黄之光从伴在魔辇左右的修士身上散出,浑厚力量刹时将寒冰碾碎,甚至反扑。
“放肆——!”
“古魔?!”
白袍女使脸色一变,险被中伤,好在黑袍使身形一闪挡在她身前,拂袖化解这击。
待硝烟散去,阳光之下,龟裂的地面铺了层厚重冰霜,寒气四溢。
太古所有人脚下被寒冰凝住,而沧海众人四周,深不见底的地缝包围着他们,所处地面随时塌陷。
得到消息赶来的天墓魔使,见状急忙上前道:“两域莫伤了和气,三殿下、古魔大人,还有沧海两位魔使,不如各退一步,随我去魔宫赴宴,君上早已在宫内备好佳肴美酒,等诸位到来。”
他立在中间,试图阻止事态变得严重,但一番话下来,无人理会。
冷风吹过,整条街安静得落针可闻,气氛随着坐在魔辇内的太古三殿下,掀起轻帘,变得越发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