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内侍像躲苍蝇一样闪开,一包银子掉在地上,内侍慌忙用拂尘掸掸衣袖:“哎呀呀,今天早上出门没看黄历,哪儿来的脏东西,也不瞧瞧乱飞乱撞的!”
雀儿脸色通红,弯腰去捡银子,一只脚落在她的手上,用力撵动!
“胆大的奴婢,竟敢偷到丽妃娘娘的宫里了?!”丽妃的贴身大总管踩着雀儿的手,狠狠地用力撵着。
雀儿急忙笑道:“公公这是要吓死奴婢吗?奴婢见地上有个荷包,正想捡起来给公公瞧瞧的。”
音色娇媚,扬起的小脸楚楚可怜,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她收回脚步,星眸清冷。
大总管色眯眯在雀儿的脸上抹了一把:“是个懂事的,赶明儿回了娘娘来伺候洒家,总比跟着那个狐媚子有前途,怎么样?”
“公公抬举,奴婢留在王妃身边,公公用奴婢之时奴婢才能效力啊。”雀儿眨眨眼。
大总管的眸底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乍然抬起脚:“你这个丫头也是,怎么如此大意呢?哟哟哟,瞧这双小手,还不拿无痕膏来?”
大总管冲着适才的内侍吼了一声,内侍慌忙躬身去了。
她始终淡淡的瞧着。
里面的指桑骂槐越来越明显,笑声越来越刺耳。
大总管斜了她一眼,躬身笑道:“哟哟,这不是五皇子妃吗?恕老奴眼拙,没有瞧见您,您请。”
清眸似笑非笑,看着大总管:“大总管看我这个丫头如何呢?”
大总管脸色一顿,本能看了雀儿一眼,雀儿垂首,面红耳赤。
“皇妃的丫头,自然和皇妃一样,是一等一的。”
“这句话就该掌嘴!”云旗疾步而来,站在她身后,冷眼看着大总管,问她:“没有 人为难你吧?”
她莞尔一笑,提高声音:“皇上器重五皇子,我千里和亲,身负南岳和修罗两朝人民盼望和平的愿望,有谁敢为难我呢?您说呢,王总管!”
王总管忙撩衣服跪下:“皇妃这话可是在理的很,奴才们只有小心侍奉主子的份儿,哪敢越雷池一步呢。”
云旗抬起一脚踢在王总管的肩上:“别以为本皇子才进宫,就不知道你们阴奉阳违的那些勾当!我若再见到云青宫有一只鞋一根袜子上的丝线,仔细你的脑袋!”
打了狗,主人果然自会现身。
丽妃率领众妃嫔走出来,斜了云旗一眼:“五皇子这是从哪儿吹了邪风,来我安泰宫撒气?”
云旗躬身:“云旗拜见母妃,云旗正有一件事要请教母妃,这个王总管几次三番指使手下的太监往云青宫扔破鞋烂袜子,不知母妃可知道吗?”
丽妃故作惊讶:“怎么可能?五皇子这分明是质疑本宫掌管后宫的能力,还是五皇子等不及了,想要替皇上接管后宫呢?!”
人的舌头如刀,不,是胜过万把钢刀。
丽妃的每一个字都是要了云旗的命。
云旗冷笑:“母妃就是想要云旗的命,也不必做的如此露骨,当初淑妃娘娘也是步步紧逼,才逼死了她自己,母妃想要替父皇处置前朝后宫的决心,父皇知道了,想必也会感谢母妃的!”
“大早上的乱糟糟的,云旗,你怎么还 在这里?”皇上远远走来,扫了她一眼。
云旗撩衣服跪倒:“儿臣拜见父皇,适才母妃训教,儿臣听得入迷,一时忘了和父皇的约定,还请父皇惩罚。”
皇上一手搀起云旗,眼睛盯着丽妃:“后宫的事情少烦扰云旗,他最近要和朕熟悉朝政,有什么话,和朕说也是一样的。”
丽妃屈膝敛衽:“皇上,五皇子太紧张了些,臣妾不过是想和公主亲近亲近,谁知五皇子就误会了。”
皇上看了一眼她:“近日宫中非议,朕若再听到有人议论公主,定斩不饶!”
她屈膝跪下:“谢皇上体恤。”
皇上带着云旗走了,众妃嫔和丽妃告辞,安泰宫只剩了她和丽妃。
丽妃走到她身后,凝视皇上父子的背影,在她耳畔压低声音:“是不是很感动,五皇子一点都不在乎你的过去,皇上也很宠你,只是,你觉得这是真的吗?”
“是真是假重要吗?重要的是不管我叫什么名字,只要我是前楚长公主,他们就一定不会轻易杀了我!”
“公主,死是这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吗?”丽妃意味深长一笑,瞪了王总管一眼,转身进了宫门。
王总管跪在地上:“娘娘恕罪。”
“你也一把年纪了,让本宫说你什么好呢?”
“奴才也是想为娘娘办点事儿,那个丫头,”
“那个丫头你休想!你也不想想,她是什么出身?!南岳太子的云雀,天下皆知,文武双全,才貌无双,她会看上你一个老太监吗?!还想利用别人,自己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丽妃的声音很清晰地传入她和雀儿的耳朵。
回到云青宫,她面色一沉:“雀儿!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