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困惑了云惊羽很久的问题,父皇当年赐死母妃,即便是情非得已,他也是选择了权利和妥协。
这样惺惺作态的怀念,又做给谁看?
许霆飞今天的话解开了他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疑惑。
“皇上每次去冷宫,都会亲手擦拭梳妆台和凤冠,可是那日臣按照惯例给皇上送去抹布,皇上竟让我放在一旁,起初,臣也并未在意,可是时间久了,臣察觉皇上不止这一件事变了,饮食口味似乎都变了。”
皇上迎娶淑妃时,他还是楚朝的一个武官,他出身铁匠,那套凤冠是他亲手为淑妃娘娘打造的,当时他曾指天发誓,凤冠就是他的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若凤冠蒙尘,他必死无葬身之地。
再后来,他一路做到威武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后来,起兵夺取江山,他非但没有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连正室皇后的尊号都没有给她。
若凤冠蒙尘,定叫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那誓言言犹在耳,他 转身立了南岳秦将军的女儿做皇后,秦将军的女儿善妒,心胸狭隘,怎么会容得下和皇上同甘共苦,为皇上夺取大楚江山的功臣念淑?
于是,淑妃给皇后投毒,勾结巫师,意图谋害皇后,证据凿凿,圣旨无情,三尺白绫,赐淑妃娘娘悬梁自尽!
未满八岁的他则被皇上以保护的名义发落到偏僻的叶县。
明面上保护他的五百甲士,也是皇上为了探寻叶县那个神秘的传说!
都说帝王无情,他的心比帝王还要冷酷百倍。
庲这样一个冷酷的帝王,还是会担心那个誓言,原来也会被当年的亏心事折磨到夜不能寐。
云惊羽没有告诉许霆飞自己其实很早就怀疑眼下的皇上不是皇上了,狭长凤眸落在许霆飞略憔悴的脸上,这个年轻人没有那种扎眼的英俊和帅气,但是身上却又一种倔强的冷傲。
“许将军不远千里,更是担着通匪的罪名来找本王,不会只是给我这样一个问题吧?”
许霆飞迎着云惊羽的目光,爹说的没错,这个王爷看着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实则精明的很,他微微颔首:“好吧,我手里的确有证据能证明皇上已经不是皇上了,但是现在拿出这个证据,我许家一门谁也活不了,我这次来,就是想和王爷商量一个对策。”
对策,当然有,但是他现在还不想说,还不是时候。
“本王以为许将军 是带着诚意来的。”
许霆飞还是妥协了,他站起来:“证据我会在王爷起事前送到,我只有一个条件,救我许家一门!”
鹰一般的眼神落在云旗身上:“锦瑟虽然不是我的亲妹妹,但是既然入了许家的族谱,还望五皇子善待与她!”
云旗拱手:“我自然会给令妹给许家一个交代!”
锦瑟在皇宫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的身份尴尬,既不是皇上的妃子,也不是皇上的女儿,自从云旗走后,月例银子也没人给送,宫女太监们哪个不是拜高踩低的主儿?
以前她想独占鳌头,和冯贵嫔联手算计叶微云,到了此时才知道,她在的时候,还能护她周全,至少她还有个做主子的尊严,而今,锦瑟瞧着面前能照见影子的稀粥,开始怀念起做叶微云丫头的时光。
那是她过得最快乐的时候。
她本该像许家求助,可是,别人不知道,她自己还不清楚吗?
她本不是许家的女儿,不过是许知远为了控制五皇子,和皇上达成的协议,说白了,她就是许家的一个棋子,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
锦瑟瘦成一条的小脸上掠过一丝苦笑,谁让自己当初失心疯了,听说要当主子,想都没想救答应了那个女人,做了什么许家的大小姐。
她竟然相信了那个疯女人的话,和五皇子生米煮成熟饭,五皇子至少会善待她。
呵呵呵。
自己在他们的心中,不如一条狗!
泪,顺着锦瑟的眼角淌下,逃走的念头在她的脑海越来越强烈。
而且她真的做到了,锦瑟是漂亮的,在这冰冷的宫中,本不缺少漂亮的女子,可所有漂亮的女子和最卑微的小太监能有什么关系?
当锦瑟计划逃离皇宫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冯贵嫔宫中,一个末等小太监的身上。
马勺,一个倒夜香,给各宫送恭桶的一个小太监。
锦瑟是行动派,有了目标有了计划,在马勺来到的时候,她换上了一身宫女的衣服,开始和马勺闲聊起来。
脆生生的甜甜的马勺哥,让这个没了根儿的男人脚底下轻飘飘的,下次来的时候,马勺塞给她一个油布包,里面装了半只麻油鸡。
锦瑟吸吸鼻子,是真的感动了:“马勺哥,你吃。”
她忍着立刻吞下半只麻油鸡的冲动,仰着营养不良的小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闪烁烁,多情的凝视马勺。
马勺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将那只白生生的小手推了推:“你吃,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