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阮软急于回房沐浴换衣,低着头往卧房走,差点就撞了人。
她主动让路,往左一步,空出了右侧的通道。
人墙也往左一步。
她往右,人墙也往右。
她恼了,调戏竟然调戏到老娘头上了,她倒要看看是哪个登徒子。
阮软不急了,施施然的抬头,再抬头…这是人么?长这么高。她退后一大步,让仰视的角度平缓些,看清了来人。
衣着土气,像城里私塾的教书先生。
面色黝黑,块儿头大的又跟她廊下的打手似的。
诶?她的打手呢?这人怎么上来的,阮软这才感受到了危险性。
“我说我有要事,跟他们商量了一下,就放我上来了。”大块头登徒子语气轻松的解释。
可阮软知道,这个“商量”恐怕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含义。
她暗中留意退路,随时准备逃跑,又听到那人出声。
“姑娘不必害怕,在下古厉,是难难的大师兄。”
阮软怔住,紧紧鼻子。嗯…的确是和难难一样,这人身上也有股淡淡的草药香气。只是这呆愣愣的样子,确定是一个师父?
她收起防御的姿态,摆出招牌的微笑:“她前脚刚走,公子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我不找她,我找你。”
“找我?找我作何?”他们二人从未有过谋面啊。
古厉近前一步,吐字清晰不带起伏:“听说你缺男人,我是男人。”
阮软:
???
!!!
真是惊呆了老铁!
想都不用想,必是难难那个死女人搞的鬼。
闭上眼,阮软深吸一口气稳住了心神,再睁开眼时,捏着嗓子装无辜道:“小女子这楼,只卖身不卖艺的,公子可还敢么?”
古厉被她上挑的眼尾闪的一晃神,才道:“我不会才艺,身体不错。”
阮软着实没遇到过这般…坦诚,的人。她从上到下光明正大的打量着这个男人,在他宽阔的胸肌上多停留了一息,最后定格在古厉波澜不惊的脸上,笑得意味不明,然后满意的给了答复:“好啊。”
……
与此同时,难难也下到了一楼,大厅中央的舞台上正唱到这一句:“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入骨。”
她撇嘴嗤笑,一个青楼,还偏爱演些痴男怨女的戏码。阮软那女人的恶趣味还真是与众不同。而那些寻欢作乐的客人作为看官也是很买账,演到激情处还能适时的挤出几滴眼泪。个个都立得一手好牌坊。
她听不下去,转身便往大门口走。
对面楼上的男人看着难难走出怡红院的大门,拐出了花街的街口后,才起身离开,坐上了带着肃王府印记的马车。
王爷近些日子的早出晚归府内的下人们已经习以为常了,只要时刻备好热水即可。相比于之前那段幽暗的日子,舒心了太多。
可今日王爷沐浴后却突然要了酒,这是谁也没料到的。
肃王信佛,府内怎能有酒荤之物,就是荤腥这几个月也不见了。
身居高位,一声细语也是雷霆。
下人院的灯烛一盏盏的亮起,李广带着所有人深更半夜给他家主子捣腾酒去。
好在最后西苑的春兰给解了围,她说她家小姐思虑重时常睡不安稳,有睡前小酌的习惯。
李广未多想,谢还来不及呢,赶忙带着长颈白玉酒壶送去主院了。
叨逼叨(不算字数)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入骨。”——《牡丹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