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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瑜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着，咖啡喝完就随手拿本书来翻。收银小妹悄悄告诉谭旭，现在这个搭讪的女生已经是第五个了。

“谭哥，你朋友好帅啊。”收银小妹忍不住感慨。确实，谭旭想，现在的舒瑜无论到哪里都是如此耀眼。

工作间隙，谭旭会忍不住望向那个方向。溺水的人抓住浮木，就像缺爱的舒瑜抓住他。舒瑜这奇怪的爱意，何尝不是他过度纵容的结果呢？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向舒瑜坦白双性人身份的情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是怕极了“畸形人”这三个字，以至于愿意一身独行隐瞒这个隐秘。

舒瑜这样的人……不该死挂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

在公寓楼下，一束蔷薇被舒瑜变戏法似的拿出来。路灯的光撒在两人的身上，在这静谧的夜晚里略显浪漫。但谭旭还是拒绝了这份浪漫。

“你拿走吧，我不会收的。”谭旭吐字清晰，声音冷静。此时严肃的他与咖啡厅里害羞脸红的他判若两人。他抬头与舒瑜对视，用眼神坚定地表达他的立场。

“没事小旭哥，你今天不收，将来总有一天会收的。”舒瑜仿若不在意似的笑笑。他把“微笑”这个面部表情做得非常到位，但谭旭只能从他的眼睛里窥见一片冰湖。舒瑜就这么站在楼下，目送谭旭进到电梯里。

打开公寓的门，谭旭才脱力一般滑坐在玄关处。这一声“我不会收的”已经耗费了全部的力气。习朗的柯基闻声而动，围着他的裤脚转圈圈，毛绒绒的的小爪子不住搭在他腿上乞食。

谭旭在黑暗无奈地笑了笑，在地上呆了一会便起身开灯。明黄的灯光立马充实了视野，将黑暗连同他荒谬的后悔一同驱散。冲完热水澡，谭旭边擦头发边打开电笔，想写一点课后作业。忽然觉得房间有点闷，他把毛巾甩到肩上，随手拉开窗帘，用余光看了眼窗外，突然顿住了。

卧室的窗户是看得见楼下的。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舒瑜还站在楼下。发现谭旭在看他，还笑着朝谭旭挥动手里的花。“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谭旭皱起眉，嘟囔着。这家伙是不会宿舍了吗？虽然有些担心，但他并不打算管。

半夜，一向睡眠质量不错的谭旭被雨声惊醒了。他迷迷糊糊间生出去床边看看的念头。不了吧……都说要断干净了。但他还是起来了，以喝水为由，假装路过窗边，悄悄撩起窗帘一角。

好吧，舒瑜还在楼下。只不过没有盯着窗子看了，一副神游太空不知道在看什么的模样，手里一直握着包装精致的蔷薇。

谭旭回到床上，但早已毫无睡意。他就这么一直躺着，躺到了天亮。

该去学校了。谭旭昏昏沉沉地起来，没敢再看床边，快速收拾好自己下楼。舒瑜没在楼下了，意料之中，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在熬了一夜后还不回去躺躺的。谭旭告诫自己放平心态，不要多想。

可看见转角垃圾桶里挂满雨水的蔷薇，谭旭的心里还是好一阵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