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有那三个嫌疑之人的图像,帝子请看。」
穆战霆本来靠在战车里百无聊赖,看见随从放出玉简里的图像,先是一愣,随后立即坐直,抢过来细看。
「这……怎会是他?!」
随从连忙道:「帝子认识他们?」
「除了中间这个女修,这两个……这是我兄弟呀!他们竟然来了上洲!」穆战霆又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大笑出声,「他们还活着!」
随从也是一喜,道:「帝子不是还有一个义妹吗?莫非是这中间的女修?」
穆战霆对着中间的女修横看竖看,断然道:「不可能,我妹妹长得和个大猪蹄子一样的,这姑娘可能是路过搭伴的吧。」
说着,他又开怀起来,撑着战车边翻出,周身泛出燃痕,竟直接脱离队伍朝卯洲追去。
「帝子!帝子!」
众龙都修士面面相觑,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
卯洲在十二洲中领土最小,前后不过七八百里,南颜三人来了半日,沿途见的最多的,竟都是些安宁度日的凡人。
「阿颜可要去愁山梵海一叩佛修圣地?」
「按道理说应该是要去的,可……」南颜回头看着殷琊白着一张脸的模样,道,「二哥,你要实在难受,变回本体吧。」
「你想得美。」
殷琊的确难受,卯洲是修界佛土,寸寸有梵音,而佛道克制妖魔,他在南颜身边是待惯了,但对卯洲却是消受不得,只觉得踏上这片土地,脑子里便仿佛有个老和尚在没完没了地敲木鱼念经。
南颜想殷琊当真是个精緻娇气的狐,坐船晕船,入夜晕鬼,到了佛修的地盘上,走个路还晕,唯恐他一命呜狐,纠结了许久,道:「筑基期的修为怕是抵不住卯洲的梵圣地气,你索性找个地方衝击结丹,结丹之后灵气稳固,自不必怕地气浸染。」
结丹比筑基要复杂些,炼气时灵气如雾,筑基时雾化为水,结丹后水凝为丹,结丹之后,修士才算真正踏入修道第二步。
殷琊此次结丹,少不得要耽误日。
「你们不用管我,吃苦和尚不是想你去愁山梵海吗?」
「愁山梵海距此地足有五百里,来去耗时,就在这附近盘桓就好,少苍呢?」
「我倒是有个想去之处。」嵇炀看了看周围山川景色,道,「当世有两大名琴,其一由南颐所有,名曰『听狂』;而另一把原先由道生天持有,名曰『病酒』。南颐屠城一案后,世上恐怕再不能听得双琴绝响,道生天遂将病酒琴转赠愁山梵海,卯洲的大师们无人可奏响,便把它安置于一处胜地,任人参赏。」
此时,旁边路过的背着锄头的农夫听见他们的对话,向他们行了个礼,道:「三位仙师,你们说的那地方叫盘音寺,年年倒是有修士前去聆听圣音,不过门槛可不低。」
「哦?听说卯洲对修士无禁,这地方例外吗?」
农夫憨笑道:「仙师从外地来,想必也听说过,那圣琴是道生天宗主的旧物,每年此时都会自奏大道仙音,这对修士晋升境界极有好处,今年已经有一位未洲的帝子大人在盘音寺圣琴前参悟,说是要独占半年,还带了不少人把守,你们若去,可能会碰一鼻子灰。」
嵇炀问道:「盘音寺的看守修为如何?」
「足有结丹吧。」
「那帝子呢?」
「诸洲的帝子今年都已结丹了,个个年少气盛凶得很,这位未洲的帝子好像十年前就有结丹了,不敢惹哩。」
「多谢提醒。」
南颜把蔫答答的殷琊拖到一侧的树下,对嵇炀道:「你突然要去看这琴,是为了什么?」
「我在路上想了许久,北海封妖大阵何其重要,我们恐怕不能轻易靠近,你想见你舅舅,贸然前往几乎不可能。如果能在卯洲取得病酒,于北海週边奏响静夜谣,我想,也许能不起衝突将南颐引出来。」
这倒是个妙策,但麻烦的是,盘音寺不可能放任他们把如此重要的圣琴借走。
南颜捻了会儿佛珠,道:「我是真字辈的弟子,应该能进盘音寺,只是前有盘音寺僧人,后有那未洲的帝子看着,你们觉得我有没有希望对他们晓之以理?」
殷琊有气无力道:「卯洲的和尚素来好说话,前几年辰洲的帝子被杀后,各洲的帝子都有修士严密守护,除非你去□□他。可我先说好,未洲的修士可是剑修,剑修你明白吧,那就是不出家的和尚,剑才是老婆的那种。」
南颜道:「反正你都要结丹,在这里磨时间,我们就去盘音寺碰碰运气,实在不行,去了北海,我就在封妖大阵外大喊三天舅舅。」
「……」
……
宋逐从未洲千里迢迢来盘音寺已有十日,每日聆听寺中琴音洗涤心魂,剑意已锋锐许多。
作为未洲剑雄的关门弟子,他的修道年龄是诸洲帝子中年岁最大的,如果在即来的山海禁决中,他不能一举夺得帝君位,便要从帝子的位置上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