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直播时看得见有多少听众吗?”艾伦答道:“看不见。本来有网络反馈,我也真想看看茶叶的赔率。但你把星链打没了。”“fuck……有多少个a电台联动转播我们,看得见吗?”“这个还看得见,走的是共用频道反馈。那边的面板上,一个小绿灯亮就代表一个实时转播。”叶鸣沙看过去。一个都没亮。“装备不错。这几年混得也不算太惨嘛。”“我老婆有钱。”叶鸣沙向那女人点头致歉。她面无表情,盯着墙上的钟,似乎只等她开枪自杀。11点半已到,老婆撇着嘴看过来。叶鸣沙赶紧没话找话说:“那两年我挺喜欢‘灰色地带’。你们为什么不搞了?”“youtube把我们——”“嘿!看看看!!”麦克斯的儿子叫起来。转播面板上亮着五个绿灯。更多的灯光一点接一点亮起。“活见鬼了……”艾伦的眼睛原本就大,现在快要跳出眼眶。麦克斯毕竟是二人组合中更职业的那个,一秒钟进入角色:“格里高利就是谷歌吗?”“不。它现在是谷歌的一个部件。谷歌要大得多,厉害得多。”麦克斯抬起被扎带捆住的手,满脸恳求。叶鸣沙打量他的身板,比八年前瘦弱多了。头发也没剩几根。她拔出匕首给他割断。麦克斯坐到直播台前:“你的意思是:谷歌在推动跟中国的战争?”叶鸣沙脑袋嗡了一下。她可没打算讨论这么大的话题。她照实回答:“我不知道。”麦克斯一手翘起大拇指,一手按下闭音键:“非常好!你不能知道所有的事。”他马上放开:“那你还知道什么?”“谷歌谋杀了国家安全顾问庞帕斯。它用白宫的跑步机摔伤了他,又在手术台上把他毒死了。”“喔!我开始喜欢谷歌了!听起来比我们还反战。你有证据吗?”他按住闭音,“现在你已经赢了。什么证据都行!”“谷歌给我看了他摔伤的监控视频。第一个跑过去帮他的人,是白宫新闻发言人凯丽安。你们可以在推特上问问她对不对。”“你是说,谷歌随时能看见白宫的监控视频!?”“所有的监控。凯丽安跟总统的儿子进过两次储藏室。你们也可以问问他们二位。”
绑着的三个人都笑疯了。麦克斯使劲憋着。“总统先生呢?有没有跟谁进过储藏室?”叶鸣沙一瞟转播面板,这一瞬间起码亮了十几个灯。“我不太关心这个。不过,据谷歌统计,总统先生从大停电以来一直没有性生活。”她也按住闭音:“我不是来做狗血新闻的!我需要尽可能多的人收听,特别需要右翼民兵收听。这几天正在暴乱、最铁杆的那种。你多问他们关心的问题,但不准提是我需要!”儿子很迷惑:“难道你自己不是民兵吗?右翼民兵——亚洲女!?”叶鸣沙想骂死他。低头一看自己这身打扮,还是算了。麦克斯马上问:“那么谷歌对我们的内战是什么态度?”“不是态度问题,它直接参战了。它指使民兵在德克萨斯谋杀了总统的战争顾问,钱宁。钱宁死了你们还不知道吧?”“我的天……”转播面板上,密密麻麻的小灯已经亮了一半。艾伦绑着手就跑到面板前,欣喜若狂。他仔细看灯下面贴的标签:几乎所有大牌电台都接入了。“‘晚间塔克’在同步转播我们!我们也转他吧?那就成了直接空中对话!晚间塔克是民兵最爱的节目,最近那个‘青铜战线’都转播他!”叶鸣沙暗自狂喜:艾伦果然是二人组合中聪明的那个!她把艾伦的扎带也割开,让他操作转播。塔克先生,旧照艾伦刚刚连通,叶鸣沙便说:“塔克先生,我不知道你能否听见?”“非常清楚。钱宁女士死了?今天傍晚她还发推特,说中国击落美国海军飞机不能容忍!”“今晚?那是格里高利。不仅钱宁死了,去援救她的德州国民警卫队也被谷歌炸得全军覆没。用的凝固汽油弹。同时被击落的阿帕奇飞行员叫桑德斯。谷歌偷了机舱通信,我亲耳听见桑德斯上尉死前的惨叫。德州的听众可以查查,他们还活着吗?也可以去闻闻,怀茨伯勒的皇冠橡树马场南边五公里,空气是不是还有烤肉的味道!”四个现场听众都吓呆了。塔克在千里之外咆哮:“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否参与了谷歌的谋杀?你那个赔率的把戏很神,但我们怎么知道其它爆料都是真的?谷歌我们知道是谁。格里高利是谁,全世界有一万种说法,你一个人说了算?”“我没有名字。我没有参与谋杀,只是被迫旁观。”叶鸣沙努力回忆谷歌拿出来炫耀的“格里高利产品”。“我说了算不算,你好好听着:2040年大选你参加了共和党初选,整个39年都领先。为什么40年初你突然退出了?我猜,很可能你收到了一个自己出演的视频。格里高利寄给你的。现在我公布视频的内容,我们来验证一下好不好?”电波沉默了片刻。“不用。我相信你了。”转播面板上一片绿光,灯已经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