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夫人摇摇头,忽然一阵面白如纸,她痛苦地捂了捂胸口,猛的弯腰呕出一口黑血,人就昏了过去。
见殷夫人呕血昏倒,众人难免一阵慌乱。
还是徐念安最快冷静下来,对赵桓熙道:“你快背娘回嘉祥居。”
又吩咐芊荷和苏妈妈:“芊荷,速去请大夫。苏妈妈,速派人去邬府跟冼妈妈打声招呼,近几日不要让四姐姐见公府派去的人,她有身孕,经不得受惊吓。”
两人都跑着去了,徐念安才跟在赵桓熙身后,将殷夫人送回嘉祥居安顿。
片刻之后,嘉祥居正房里,大夫还没来,徐念安让丫鬟打了水,自己坐在床沿上用湿帕子帮殷夫人擦脸擦手,整理头髮。
“冬姐姐,我娘会没事吧?”赵桓熙站在一旁,看着床上苍白虚弱的殷夫人,声息颤抖地问。
他从未见过殷夫人这副模样。
从小到大,在他眼里心里,母亲都是强大的,就算不是无所不能,却也是永远都能替他撑起一片天,给他遮风挡雨的。
看着徐念安给她擦脸,给她梳头,他才发现,母亲早不像他印象中那样年轻了。
她的脸上开始出现皱纹,她的鬓角开始长出白发。她早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悄悄地开始衰老了。
徐念安转过头来,见刚才在依兰阁红了眼都没哭的人,现在却满眼泪水。
她道:“三郎,别担心,娘会没事的。人有时大喜大悲就会血行不畅气结于胸,会吐血会晕倒,就像娘这样,喝几服药调理一下就会没事的。”
赵桓熙心中稍安,点了点头,抬袖子掖了下眼睛,没让眼泪掉下来。
待到殷夫人用惯的张大夫来诊过脉后,他才知道情况并不像徐念安说得那般乐观。
“夫人多年来积劳成疾,本就有身重困倦,体虚盗汗之症,如今大悲之下气血逆行衝破胸腑引动内症,可谓来势汹汹,情形不容乐观啊!”张大夫抚着花白的长须叹道。
赵桓熙急问:“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张大夫道:“好好调理着,应当不会。只是要仔细,不可再大喜大悲,过度劳累,且这个调理的过程,不会短。”
徐念安道:“劳张大夫费心,隻消能治好,不计要什么,咱们都是肯的。”
张大夫点头:“那老夫先去开药方。”
“有劳了。”徐念安行了一礼,看着赵桓熙带着张大夫出去开方子。
苏妈妈和芊荷都哭红了眼,此刻见房里只剩下徐念安,才敢走到床边来瞧殷夫人。
“苏妈妈,婆母这到底是遇到了何事?怎会如此?”徐念安问苏妈妈。
苏妈妈摇头:“老奴也不知,明明到定国公府时还好好的,可是从三姑奶奶院中出来后,夫人神情就不对了。回来的途中她一句话都没说,到了府里回了嘉祥居,喝茶的时候手抖摔了茶杯,她就衝去了依兰阁,撕打大老爷去了。”
徐念安听这话,知道八成是三姐佳臻出了事,便不再多问,专心照顾起殷夫人来。
半个时辰后,老太太带着五太太来探望殷夫人了,辈分在那儿,徐念安做孙媳的,也不能拦着。
老太太到了房里,瞧了床上昏迷不醒的殷夫人一眼,问:“大夫怎么说?”
徐念安答道:“大夫说婆母体虚积弱,需得好生调理。”
“既如此,这个家怕是不能理了。便交给五太太来理吧。”老太太道。
徐念安低眉顺眼:“是,待娘醒了,孙媳便派人去叫五婶婶过来做交接。”
老太太见她乖顺,话也说得没什么错处,略顿了顿,便带着五太太离开了。
苏妈妈送走了她们一行,回来急急对徐念安道:“怎么能把管家权交出去呢?太太这么多年夙兴夜寐地打理着整个国公府,都累出毛病来了,此刻交出去,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徐念安道:“母亲已经这样了,难道苏妈妈还忍心叫她继续带病为府中中馈操劳吗?方才张大夫说得明白,她不可再劳累了。什么都比不过母亲的身子要紧。”
苏妈妈岂能不知这个道理,她只是不甘:“白让五房捡了便宜!”
晚上,国公爷下值后得到消息过来看望殷夫人时,殷夫人还未醒。
徐念安向他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和殷夫人的病情,又道:“下午祖母来过了,让把管家权交给五婶婶。孙媳想着婆母现在的情况也确实不适合再继续理家,便说等婆母醒了再与五婶婶交接。以前婆母有事总是去报与祖父知道,所以此事孙媳也同祖父说一声。”
国公爷眉头微蹙地沉默了片刻,道:“管家权就不要交给五房了,她自入府以来就没管过家,若是不能胜任,反让府中生乱。你婆母体弱不能劳累,不是还有你吗?你从旁辅佐,多帮你婆母分担些,有你婆母在旁指点,也总比交给从未沾手的五房强。此事你不用再管,我自会派人去跟你祖母说的。”
徐念安迟疑了一下,才应下:“是。”
“你可知你公爹婆母